HCl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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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别害怕 别低下你的魂魄”

【Underground Blossom】绽放于秽土之下

“而我也梦见了你,我亲爱的长满羽毛的朋友。你就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段树枝,上面满是繁花。”

  

  

Notes:

*一些关于地铁繁花的乱七八糟的想法。题目为个人按偏好译的游戏名。其实游戏出了就开始写了,但一直拖拖拖竟然拖到了现在……

*大量私设+剧情捏造,请注意避雷。本文无cp向。我老社交黑洞了没玩过需要双人的The Past Within,可能有剧情冲突抱歉T T

*如果可以接受的话,以下正文——

  

  

Harvey始终在怀疑,Laura看到的他到底是在阿修罗道还是兽道的轮回。从理论上讲,Laura曾把1964年的他作为宠物关进鸟笼,并在五年后用一只纸箱子把它运到锈湖,他应该表现出的是那只鹦鹉。但单纯的认知中的时间并不是那么可信。而且,他现在明明能戴上人类常用的五指分开的白色手套,并能用手指捏起一张淡红色的车票。

“祝你路途愉快。”为他检票的Mr.Crow如是说道。他抬头看着这位过于敬职敬业的老同事,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好是好,但为什么你除了做Boss的副手、大堂经理和摆渡人,现在又开始兼职乘务员?这是收了几份工资?还有,你哪来的这套工作服?”

“你的问题很多。”Mr.Crow眯起眼睛,脸上始终挂着的几乎看不出来的职业性微笑丝毫不减。

“我也并没有指望你的回答。我不认为自己将要听到任何合理的答案。”Harvey看着Mr.Crow熟练地为他在车票上打了一个孔,把手收回来准备上车,“但是,能不能至少跟Boss反应一下,不要在这种根本没人看着我们的地方还要浪费一张车票?”

“这是为了仪式感。”Mr.Crow目送他在车上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转过身去,车门随着这个动作缓缓关上,“有终就要有始。”

仪式感在锈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句话Harvey没敢当着Boss的代理人的面讲出声。他看着窗外的景色逐一向后奔去,车上唯二的乘客都默契地没有再开口,于是世界便同车顶沉默的灯光一起陷入黑暗之中。

  

【Rose】

到站了。

Harvey认出了眼前的红发女子。Rose,Mr.Crow的曾孙子辈三个人之中的唯一一位幸存者——这么说显得那位老绅士很可怜,但反正他现在不在这里。

Rose的胸前还挂着那块金怀表。即使她看起来毫无异常,Harvey也敢下定论,她绝对还没从那次树根下的仪式的阴影中走出来。

Harvey很想告诉Rose自己根本不会照顾小孩,尤其不会照顾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更不会照顾还需要换纸尿裤的不知道是Mr.Crow的曾曾孙子辈还是同辈兄长的Laura。但他一如继往地没有其它选择,不是吗?

“我不得不离开这里。”某天Rose突然对他这样说道。他并不意外。Laura现在已经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了,但还是非常喜欢黏着母亲。她会在母亲的视野范围内拉着Harvey捉迷藏玩,并突然从角落里蹿出来尝试通过做鬼脸吓人一跳。这些都让Harvey回想起她那位已故的舅舅Leonard——同样的无忧无虑,同样的乐天派,同样的深爱着孩子的父母,以及同样的被Vanderboom家族束缚了命运轨迹的可悲一生。

站台的灯光开始闪烁。不同于Bat每次把自己倒挂在旅馆大厅的天花板上时骤然降临的黑暗,Harvey能意识到,这是灯泡碎裂的前兆,而直接把光源击碎的行为是饿鬼道轮回中存在们的最爱。

Harvey看见一个戴着熟悉的鹿头面具的黑影一闪而过。Rose同那个黑影登上列车,在狭长的地下隧道中消失不见。

Harvey攥紧了手中的金色怀表,读着Rose为他留下的信,忽然想起Laura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他在Boss的雕像下的石柜里找到了吓得缩成一团的金发小女孩。“别过来!”她正在因他的靠近而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Harvey把怀表合上,连着后退了好几步,一切才终于又回归寂静。

下一班来接他的列车如期而至,久违的光亮刺得他的眼睛有些发痛。“请出示你的车票,先生!”Mr.Crow冲着他的方向喊了两遍,终于赢得了他的注意力。小Laura还躲在石柜里,Rose的单肩背包也还落在地上。Mr.Crow似乎并不准备再为他支付一次旅行的费用了,这次他的上衣口袋里没有装进一枚硬币。

“你有钱去洗三张照片,却没钱坐一趟车吗?”Mr.Crow小声说着。“请你闭嘴。我很确信Boss刚刚拿我的年终奖去支付了你这一份新兼职的工资。”Harvey翻了个白眼,听话地把手中的车票递了出去,临上车时却忽然又想起来,“你等一下。”

“我会把你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地向你的Boss复述。”Mr.Crow在他身后无情地宣判道。Harvey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把三张刚洗好的照片放在了Laura藏身的石柜前。

那三张照片,有两张是浓雾中几乎无法分辨的Harvey,另一张是那个饿鬼道的家伙,还有面无表情的红发的Rose。

  

【Laura】

Laura和她的母亲很像。总是不说话,总是面无表情,总是陷在时间不足以掩埋的过去的阴影中。就连几乎从未跟她说过话的同学都知道,她总是一个人呆着,没有人靠近她,她也不在乎。

Harvey不知道她在不在乎,但反正她那位曾曾祖父辈的William老先生肯定不会在乎——他只要能还能着就该用命来感谢他身后的三代人了。

Harvey很少到Laura的学校来,Laura对此十分满意。Harvey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己具有某种能带来麻烦的体质,另一种可能则是,正是因为麻烦的存在,他才出现于此处。

“我的照片丢了。”Laura向他控诉。他叹了口气,逼着自己去挨个盘问车站中的其他同学,终于靠贿赂一个喜欢记录他人信息的小子把罪魁祸首揪了出来。无可推脱的嫌犯得到在头顶炸开的鸟蛋作为奖励,Harvey则把照片给Laura递了回去。这还是最后的开朗的小Laura在Rose离开那天拍的,时隔多年依然如崭新一般,可见Laura对它们的重视。

“这些照片。”Laura平静地说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它们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了。”她和照片里的Rose一样面无表情。周围的同学已经逐渐散去了,她甚至都没注意到。

“你可以走了。”她闭上眼睛,“下一趟车会在两点时到达。”

Harvey能猜到她为什么不想理自己。准确来说,自从Rose走后,她几乎不想理任何人,只是抱着一个素描本用铅笔涂涂抹抹,或是对着那三张照片发呆。小时候她还曾拉着母亲和Harvey嚷着要多拍几张合照,而现在,她已经太久没有允许自己的其它影像资料留存了。

她的生活平静地继续。Harvey还是作为那只鹦鹉,安静地停在公园里的一棵树上望着她。她正坐在长椅上写生,一只知更鸟飞走了,而一个人正在靠近。

那个人抬起头,似乎是发现了他。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Bob】

他认得这个人。Robert Hill,那个在鸟食加工厂上班的人。人们都叫他Bob。

之前很多事都是Harvey亲自在盯着,而现在有了Bob照顾Laura,Harvey反而乐得清闲。比如现在,Bob会负责每天提醒女朋友按时吃药——显然他不知道Boss在白门给她开的那些药都是些什么东西——然后他们两个会一起去咖啡馆喝杯咖啡,Laura再一路送Bob到工厂上班。终于没有人成天嘲讽Laura的“家人”是只鹦鹉了。这么多年过去,Rose的离去给Laura所留下的疤痕还一直存在。自己寻找救赎——这对于Laura来说并不是一件过分的事,对吧?

Harvey默默注视着Laura和Bob一起搭上首班电车,窗边的知更鸟也随着他们一起远去了。他第一次感受到Boss给他的工作原来可以是件如此清闲的事。事实上,没有人乐意成天盯着一个已经有足够悲惨命运的人看,更何况这种盯视只是在协助加剧命运的导向。于是他起身,熟练地给自己了冲了一杯咖啡。他曾为旅馆的无数客人现磨咖啡豆,也曾在Laura的强烈要求下无奈地为她端上一杯只会使她精神状态更差的不健康饮料,却几乎从未为他自己这样做过。当他再次坐在桌前时,他感到许久未有的宁静。

时间过得很快。他看到窗前再次出现人影,Laura少有地笑着归来。

他突然非常感谢Bob。哪怕Boss的胃口越来越大,这种宁静的美好现状也早晚也被吞噬掉,但至少此时此刻,Bob是在和Laura一起尝试挣脱所谓命运那愚蠢的枷锁。

新的工作指示很快就下来了。Harvey再次被关进鸟笼,在鸟食加工厂的一角盯着Bob负责的机器发愣。工厂向来按时下班,Harvey会混进工人队伍中挤上准点到达的列车,和Bob一起等待直至车子驶到有Laura坐着的站台旁。Mr.Crow礼貌地为他们拉开车门,象征性地望门外望了一眼。Harvey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后辈Laura,还是在看她身上永不散去的William的影子。

Laura会和Bob一起去咖啡厅。Bob通常自己点一份甜甜圈,然后给Laura点一杯咖啡。于是现在,Harvey低头看着面前盘子里的三明治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么,今天Bob不在,所以是他陪Laura来的。

Laura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地用小匙搅着杯里的咖啡,过了许久才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Harvey大概能猜到她要问什么,但他只是在装傻充愣。好在这份在鸟食加工厂的工作即将结束,Bob即将主动被关进白门,锈湖的精神诊断书也已经寄到了Laura手中。

有时他会怀疑自己是否对得起Rose,显然他正在做的这些事不是照顾好那位通灵天才的女儿的举动。但是如果要真的这么算起来他又对得起谁呢?Boss,Laura,还是他自己?

他的脑内已经有了足够多的乱七八糟的思绪。数十乃至数百年来的行为习惯驱使着他,催促着他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至少现在,他不想和Laura争吵。

“……你自己决定。”他把Boss和Mr.Crow备好的病案留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厅。门外并没有停着那辆熟悉的车。啊,那位今天早上刚刚因为上班迟到而被开除的好先生又迟到了。

  

【Aldous】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这么准时。”

Mr.Crow在列车启动后随意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他最好是随意找的。Harvey腹诽道。这位老绅士端正地坐在Harvey旁边,如果忽视他身上那套过于显眼的乘务员制服的话,塞给他一根手杖就能让他成为一位从一个世纪以前穿越来的贵族。

“我差点就不能这么准时了。”Harvey的心情实在说不上有多好,“没办法,为了你那伟大的贵族仪式感,我不得不想尽办法搞到一张车票供你检票用。”

“你显然知道我不是贵族。”Mr.Crow甚至都没有把头转向他,“比起这些无用的玩笑,或许你有什么消息需要告诉我吗?”

“是关于你的侄曾孙女,还是你哥哥?”

“都可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那就是关于Laura。”

Mr.Crow没有否认,继续咪着眼睛安静地听着。

“很不好。但从Boss的角度来讲,或许很好。”Harvey把手中已经打了一个孔的车票叠起来,又展开,无限重复着这个动作,“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再请她去那个所谓的‘精神疗养中心’?差不多该做准备了,她还能撑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你对生命缺乏基本的尊重。”Mr.Crow终于舍得转头看向他。

“哈?你拿这个在指责我?”Harvey差点笑出声来,“那么请问是谁的家族用三代人的牺牲换来了一个——不,两个活/死/人?牺牲可以体现生命的价值,但如果你以消耗生命来彰显生命的意义,生命本身的目的又是什么?再者,如果你真的尊重生命,为什么不能同样尊重生命的终结,而偏偏要让不再存在的生命延续?”

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的和Laura呆在一起的许多年大抵是给了他很多启发的。Mr.Crow听他发表完长篇大论,看着他似乎还有更多长篇大论没来得及发表的样子,少有地从这位老友的身上感受到了和常人一样的情绪波动:“你又学到了很多,Harvey。你总是这样。但请你宽恕,在我们的身上不存在与你一样的永恒,即使你厌弃它、认为它是被迫延续的,我们依旧很难抑制住自己去追求不断延长生命的冲动。”

“你要我给生命的目的下一个定义,很难。绝大多数人活了这么久,都不曾知道他们所追逐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指责炼金术以牺牲为代价,但如果我告诉你轮回所换来的不是扭转生命的结局、而是让并未消散的生命得以延续呢?我理解无尽的生命给你带来痛苦,因为你不得不接受无常的可悲的命运一次次的反复,但你所见证的与经历的一切,本身已构成你的价值,也已构成你无尽的生命不可替代的无限价值。”

Harvey也安静了下来,默默听完了这篇更长的长篇大论。他在试图思考,但持续接触这些太过深刻的问题,不管是对于他自己,还是对于那些更多的只能享有有限生命的人,都只会带来更多的思绪与随之而来的痛苦。只是他未曾想过,他的这位老友竟然还能给予他启发到如此地步。

“这已经是足够多的哲学争辩了。”老绅士见好就收,在恰当的时机止住了话头,“你该下车了,我的朋友。我们又到站了。”

  

【William】

Harvey紧紧地盯着Laura,却再难从她身上看到那位走出轮回的老先生William Vanderboom的一丁点轮廓。Laura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疑惑地转过头冲他眨了眨眼睛——她今天难得心情非常好,或许一次出远门度假的悠闲钓鱼之旅确实很适合用来驱散人们心中的抑郁情绪。

“你想从我的眼睛里看出我看到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吗?哇,这句话好绕口喔。”Laura轻轻地笑了,上次她这么轻松地笑仿佛还是在分手之前和Bob一起喝咖啡时,或是在更久以前拿起相机给红发的母亲拍照时,“你是一只小鹦鹉,Harvey,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难道你始终不知道自己是只鹦鹉吗?”

Laura笑得更开心了。Harvey继续默不作声装傻充愣,但心里却在暗暗想着,之前好像听说过,抑/郁/症患者突然“想开了”心情大好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Laura竖起鱼竿,把钓饵垂进水中。天气晴朗,湖面无风,远处湖心岛上旅馆的白色建筑清晰可见。恍惚间,Harvey仿佛又在Laura身旁看到了William的影子。他不是如鬼魅一般缠在自己的侄曾孙女身上,更不是Laura本人,只是安静地坐在湖边,望向远处湖面与天空相接的地方,同被普遍定义界定为“活着”的Laura和Harvey一样,在这世间自如地存在着。

Harvey一下子开始为自己在Mr.Crow面前发表的“两个活死人”论而感到愧疚和懊悔了。

“你要听听我最近做的梦吗?”Laura突然又转过头来向Harvey搭话。Harvey抬头看向她,William的影子又消失了。

Harvey没有回答,Laura就这样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梦见我的母亲,她抱着婴儿时的我。我梦见可怜的Bob,怀着他那颗被伤透的心。我梦见母亲拉着孩提时的我的手,我伸出另一只手,尝试去触碰她的脸,她却消失不见。我还梦见了……”

Harvey开始担心,怀疑她是不是又精神失常了。以往的每一次,不管是晴朗的春日还是凉爽的夏夜,每当她长时间持续说着只有她自己曾见过的事时,她都很快就会需要用到那些小药丸了。

但这次没有。Laura温和地看向他,向他伸出一只手:““我也梦见了你,我亲爱的长满羽毛的朋友。你就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段树枝,上面满是繁花。”

“……你们都去哪了?我有朝一日能够得知真相吗?”

Harvey没有看见繁花。列车轰鸣着,载着他与所有逝去的人和事一闪而过。他再也没见过那天的Laura。而她的那些话语、那些思绪,以及那些纷至沓来的回忆,最终都于湖底开出一树粉红色的鲜花,花瓣随着时间缓缓飘落。

Harvey抬手折下一小段树枝,树上又有几片花瓣随之落下——它们尚无法承受生命之重。

  

  

后记:

“你怎么了?”Bat看着长时间一言不发的老同事,终于忍不住问道,“加班加太多抑郁了?”

“至少我不用和你一样上夜班。”Harvey懒得理他。

“谢谢你,小鹦鹉,但我是蝙蝠!夜班的时段才是我的正常工作时间。”Bat在湖边悠闲地坐下,看着太阳从湖面缓缓升起,湖水也逐渐褪去原本的锈色,“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每次我当班时都感觉这里的环境很压抑?我实在不喜欢这种湖水的颜色,看着像是谋/杀/案的现场。”

Harvey难得没有因为被叫“小鹦鹉”而回怼,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茬:“那你也早该习惯了。你不是从来这里的第一天起就在上夜班吗?”

“是是是,反正我不管说什么都是我的不是。”Bat意识到了他的异常,没有再把这些没营养的对话继续下去,“所以你到底怎么了?Boss和Mr.Crow那两个老家伙跟你说什么了?从楼上下来之后你就一直愁眉不展的。”

“你管他们叫老家伙?工资不想要可以送给我,我拿我其他的工作跟你换。”

“不用了,多谢你!还有,你一直拎着手里那段树枝干嘛?那上面的花倒是开得蛮好看的。”

“……又有人要被锈湖感谢并铭记了?”Bat想从Harvey手里接过那段树枝看看,但Harvey没给他。

他们两个就这样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湖水也完全变得清澈。日光照到他们的脸上,Harvey几乎没有反应,Bat则难受地眯起眼睛。

“我可不陪你在这里耗费生命了,我要走了。”Bat起身,把工作服的帽子重新戴上。虽然帽子上并没有帽檐,但至少起到了一点着光的效果。

“……那我也走吧。”Harvey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思索片刻,又俯身把手中的树枝放到湖面上。

“这又是什么仪式感?”Bat问他。

“没什么。”Harvey摇摇头,“只是让记忆回到它该回的地方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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